又见毛尖
金真(何镇飚)
在最近的一个忙碌而无聊的周末下午,随便买了一张《南方周末》,新文化中居然有《卡尔维诺寓言选》而翻译者是毛尖。知道毛尖是1986年我进效实的第一天,刚刚从小学毕业的我在领了新书以后还领到了一张《效实文苑》,上面就有毛尖的文章。以后在初中的三年里一直陆陆续续读到她的文章,知道她是北斗河文学社的主将,8 8级的,比我高很多,年纪和水平。而见到毛尖却是8年以后,她研究生毕业前来北京参拜各路神仙,和一大堆同学一起,想找个便宜的地方住,于是,就选在我们大学里。毛尖那时瘦瘦的,说话特别快,很爽快。我很喜欢,其实心里更多的是敬佩。
我一见面就告诉她自己当年是她(们)的崇拜者,在效实高中时我是北斗河文学社的社长,她很高兴地告诉我她也是,只是不叫社长而已。在交谈中我们还知道我们彼此的父亲居然是宁波两所中学的教务主任,很多相似的地方。
她的大队人马进驻我们学校的宿舍后,阿姨照例要她办登记手续,因为只有学校学生的亲戚才可以入住,她在填表的“关系”一栏就写了“姐弟”。
毛尖是个神人,本科是华东师范大学的英语专业,而毕业后却考上了华师大的中文研究生。用她的话说,效实毕业的考中文研究生都没问题。
在宁波遇到毛尖是在她家里,见到了她的父母和著名的姐姐,当年效实文坛的姐妹花,也是和我毕业于北京同一所高校,已经有女儿了,名字来自“巴山夜雨涨秋池”,在宁波夏天的星空下,吃着她们家自己小店里永远吃不完的棒冰、冷饮,谈生活、艺术、理想。一切都那么自然,不肉麻(不想那些专门谈艺术的),充满希望。
等我毕业,我知道毛尖去了香港,直到昨天读到她的翻译。我几乎觉得除了她这样的,其他人不配翻译卡尔维诺。我记得《读书》上有篇文章,说中国介绍的外国文学很多是次品,因为译者本身不知道什么好坏,没有鉴赏力,说傅雷有水平,但翻译的巴尔扎克也是很一般的作家。我想随着毛尖这样的新一代译者的出现,这样的争论可以轻一些了。
写这篇文章是为了感谢那些在我生命历程中曾影响过我的活生生的伟大灵魂,如果效实的、宁波的精英们都在这个城市的话,也许就很不同。他们曾使我的中学时代和大学时代变得那么的不同,他们使我自我而封闭的个性变得宽容而自然,他们使我不小气,不孤单。但,他们都离开我去了自己的理想。好在我也成长了,衰老了,希望了,谢谢那些使我知道应该怎样生存的人们,不管你们在哪里,看到你们还在为理想而活着,我也一定要活下去。即使没有理由。
2001年2月25日
何镇飚的一传一乐(荔枝FM收听)
11 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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