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纳指下跌谈起(我看网络“泡沫”之一,认清泡沫)
金真(何镇飚)
一切从4月4日之后的NASDAQ指数谈起,纳指的狂跌在相当程度上反映了人们对网络经济的认可与信任,同时不可忽略的两个重要因素是美联储的再次加息和微软败诉。
先来说第一个原因,投资人对网络经济其实是所知无多的,最明显的就是中国沪深两地股市“神经过敏”的跟跌。由于投资环境与网络发展的不同,中国投资人对网络经济的确应该更没有信心。同理可以看出美国资本市场对网络的“泡沫”也决非视而不见。
首先是因为没有经验,象巴菲特这样的投资高手都从来不T OUCH网络股份,更不用说其他中小投资人对网络的信心了,互联网是谁都没有在以前玩过的游戏,就算规则也刚刚一步一步出台,它的前景如何全都是预测,或曰科学的猜测,说白了就是没准的事儿,而大多数投资人追求的是高风险、高回报,见好就收,他们并不是网络经济的忠实追随者,他们只是高资本回报率的忠实追随者,这也就是第二个原因,资本的忠实度不够,整个儿还是个投资游戏,和坐在大屏幕前专做低价股的老大妈的投资理念没啥两样,不看年报,不看收益,只关心股价表现和炒作空间。
第三是由于网络经济的出现与传统经济学原理相背离,固定资产少得可怜,而无形资产却大大提升,以前人们对C OCA-COLA的“如果厂房烧了,只要有可口可乐的品牌一样是软饮料老大”的神话羡慕不已,可今天不论哪儿的主机烧了,点COM的眼都不眨一下,而不同与可口可乐的是,C OM公司把“旧经济”企业最看重的利润视若无物。
不论经济学家还是普通投资人(在西方往往就是同一个概念)对于网络公司的市值如此之高都不可避免地报有怀疑与恐惧,不是科学错了,就是观念错了,两者都有可能。最后是各种非利好消息的出台,这一点接下来会着重讲。这几个原因使人们原本对网络经济的泡沫恐慌在股指下跌中无可避免的爆发出来。
再来谈第二个原因,美联储似乎并不是一个完全听命政府的机构,不然不会对克林顿政府的高经济增长率频浇冷水。从克林顿选择戈尔当副手的那一天起,就应该可以预见到今天网络经济的繁荣(先不管它是不是“泡沫”)。戈尔的父亲当年是如今美国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的奠基人,他发展高速公路的“概念”成为一代英雄。克氏上台以后,戈尔亲自宣布了美国的信息高速公路计划,把军用的I NTERNET技术转为民用。这才有了美国战后自里根时代之后的再一次经济高增长,把“外战内行,内战外行”注重外交的布什政府留下的经济包袱彻底甩掉,在墨西哥与亚洲两大经济危机中毛发无损。
而口齿不清的格林斯潘却偏偏和美国的“大跃进”过不去,他并不关心某届政府的政绩如何,他要使美国经济大船平稳、安全地前行。老潘最担心的通货膨胀,他总说美国经济过热,过度消费(不同于中国的消费疲软),对付通胀的主要手段是提高资本和原材料价格,于是利息不可避免地上升了。(参见拙作《斯蒂格利兹的〈经济学〉》)就如同我国为刺激消费与投资而多次降息一样。从去年开始美联储已经五次加息,为的就是避免爬高跌重的危险,可见美国中央银行的谨慎。如果金真可以给格林斯潘进一言的话,我会提醒他小心滞涨。
目前美国的通货膨胀非常之低,可失业率也非常之低,这是传统的新古典主义经济学所无法解释的,这一现象的反面就是“滞涨”。而滞涨是比通货膨胀更加可怕的经济现象(请再参见拙作《斯蒂格利兹的〈经济学〉》)。一旦美国出现通货膨胀,政府或美联储动用财政手段会有比较明显的效果,而老潘已经在提前使用其中的某些手段,对付他假想中的通胀。也许格林是看得更远,防患于未然,但也的确遭到了一片指责。不论格林的出发点是什么,他的再一次加息的确造成了纳指的下跌,也许这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而作为导火线的微软垄断案大概可以被称作技术原因,从PC时代的苹果到后PC时代的微软,计算机科学突飞猛进,但美国的法律环境并未改变,八十年代肢解A T&T,现在轮到微软了,这是经济生活中的正常现象,只是政府的保护力量小到了如此地步,不禁让人感叹WTO自由竞争的可怕与可敬,这一点从钇星倒闭就可以看出。当然还有互联网的力量,但如果真的只是网络使微软今不如昔的话,纳指应该不降反升才对,所以在微软案背后肯定还有许多非经济非正常的因素。就象联想把自己叫做“互联网接入设备供应商”一样,微软完全有能力做到与互联网的无缝链接,但也许就在盖茨退位那天起,微软已经决心在另一个战场作另一次搏杀,那可能不是一条大恐龙的被屠杀、肢解,而是核细胞的裂变,可能会出现更多个的凶禽猛兽。从微软的发家史可以看出,与其说他是家高科技公司,不如说是家成功的资本营运公司,在他成为O S第一家的重要步骤中,最主要的几步都是运用资本对其他公司的收购,盖茨与其说是科学家,不如说是资本家(外加程序员)。
从造成纳指下跌的几个因素看,说是泡沫似乎等于啥也没说,这些因素早已存在而且短时间内无法解释更难以解决,一切都是资本惹的祸,在新的投资热点出现以前,网络还是美国乃至世界经济增长的热点,毕竟股市暴跌对哪个投资人都没有好处。所以我预见纳指的回升,并蒙对了。
用法国年鉴学派的观点(黄仁宇的大历史观点就颇受其影响),历史是在自发发展的,没有什么偶然事件足以改变历史,这显然是消极的研究方法,但用这种方法得出的结论,有时却往往是乐观的。
请密切留意:如果没有你(我看网络“泡沫”之二,没有泡沫将会怎样)
2000年12月19日
何镇飚的一传一乐(荔枝FM收听)
11 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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